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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尘安见他只是哭，一直没给回应，顿了半晌，掐起陆音停湿润的脸，说，“要我跪着跟你求婚？”

常见的单膝下跪场景。

他随口这么一句，陆音停却格外震惊般，连忙摇头。

“不要的。”陆音停抓紧林尘安的手，说，“哥哥，我只是太开心了。”

林尘安顿了顿，凑近亲了他一下，说，“陆音停，你太好哄了。”

陆音停颤着眼睫，分不清林尘安是夸赞，还是某种微妙的指责。

可也是事实。

林尘安这晚没再工作，也没折磨陆音停，只是搂着他的腰，冷淡看着陆音停选游玩地点，还有拍摄的服装风格。

陆音停做事情很认真，慢慢就沉浸进去，呼吸声很轻，从林尘安的角度看，他卷翘的长睫自然垂下，在眼窝处打下一道阴影，整张脸漂亮又精致。

林尘安神经都舒缓下来，格外理解为什么有陆音停陪着，自己的失眠能减轻很多。

这样一个安静清纯的人，光是看着，内心都能平和许多。

林尘安难得放空思绪，目光盯着陆音停的手指，想起刚才自己问的，要不要下跪给陆音停求婚。

林尘安回忆起自己唯一一次下跪。

大概是林左珣去世后一段时间吧，他和梁歆函不可避免发生意见分歧。没有吵起来，只是梁歆函摇头，说林左珣也没有抛弃他们，只是……

只是？林尘安当时冷漠看着梁歆函，对方果然没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她自己都不坚信的事情，却也不认可林尘安的反驳。

林尘安当时就冷冷道，爱情和家庭对于他那位父亲来说，本来就比不上工作。他劝梁歆函别总是为这样的人伤心。

或许是语气太冷，带着明显的尖锐和嘲讽，还在场的祖父点了点手杖，一派威严模样。

“对不住了，少爷。”祖父身边的管家走下来，抬起手杖，敲在林尘安腿上。

少年时期的林尘安膝弯一屈，被迫跪了下去。

梁歆函神色慌乱，想扶起他。

“不用。”林尘安冷着嗓音，拒绝道。

他跪了大半天，到膝盖青淤严重，也没收祖父给的药，转身就离开。

林尘安那时就想，其实很不值得。

祖父总以为他是记恨着的，所以这些年态度总是冷漠，但林尘安其实没有。

他只是后来想明白，他不该劝梁歆函别为林左珣伤心----那是梁歆函和他父亲的事，林尘安再有身份立场，本质也是个旁观者。

但林尘安对父亲的看法，则完全没必要被别人左右。

平生第一次的被迫低头，是为这种事情，林尘安难得记起时，总会觉得荒唐。

他那时就想，别过多干预别人的事情，尤其是最复杂的感情事务。

哪怕是再亲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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