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天堂鸟(十八)(第7页)
凭空凝造的护甲在划出水罩表面划出一道弧光,而在下一秒,鱼贯而入的面具人见状就要向他们扑来。哈维一个回身,用力地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他引燃的是藏在怀里的铁盒。
那盒装炸弹被装在这层的各处,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藏起了一个。混在里面的细碎铁片飞射而出,有的在那些面具人的四肢上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有的干脆钻进他们的眼洞里,换来倒下时喷涌的血柱。
波及他们的则叮叮当当地打在护罩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凹痕。
紧接着——
世界无声。
漫天火光笼罩了一切,视野早被不断波动的水层罩住,连哈维最后的一个举动也映成有些摇晃和扭曲的残影。
他两指并在眉梢,轻快地向外一扬作了告别。
墙壁轰然坍塌,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径直将站在边缘的众人向外推到了楼外的半空。
失足落空带来头晕目眩的失重感,烈火与浓烟都随着惊天动地的炸雷声直窜天际。最外层的水迅速随着高温蒸发,在不断流动的水流的保护下,足以震破耳膜的巨响也被隔断,徒留那爆炸的景象在视网膜上被拉扯得久一些、更久一些。
彼时他们已经能看到酒店上方张开的空洞,似乎有什么凝聚了所有非人恐惧的存在要从那里滑翔而下。
那是来自远方的欢宴者。
但它又很快就被焦黑的气浪盖过,中途打断的仪式如那垮塌的酒店一般大厦将倾,空中滞留的数秒漫长得像是几个世纪,直到他们迎来背后的冲击。
祝槐多在外面加的那层防护罩终于在撞上粗壮树枝的那一刻碎裂了,鱼鱼操控的水团成了最后的护盾。他们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树叶,落地时那水罩也应声而碎,消耗无几的池水兜头浇下来,让所有人衣服上都湿了一小片。
一行人横七竖八地摔在一起,第一反应都是站起身去看远处的景象。黑烟还在向上升腾,透过树冠和树干能看到的只有炸得半毁的断壁残垣和熊熊燃烧的大火。
桑德拉也顾不及身上的疼痛和泥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他……”
谁都知道他存活的可能性。
——他自己就在爆炸的中心。
不会有谁比哈维自己更清楚他身体的状况,也许正如他后来表现出的越发迅捷,他也感觉得到意识正在进一步地被面具所侵蚀。
既然不可能撑得到援助到来和回到组织,在失去控制地袭击同伴之前,他选择了断。
写在手心里的那个“不”,如果探究那时已经无法说出任何话语的哈维的真正含义,应该是:
不要记住我。
桑德拉攥紧了拳头,她不能说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其意,但她知道如果有朝一日还能见到对方,她一定会狠狠揍在面具后的那张脸上。
“……往这个方向走。”
塞缪尔说,他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什么异样,“那里有个停车场,按原计划自己开车来的应该都停在那里。”
其实在那之前还面临了一个问题,伊莱在脱离酒店后就变回了本体的模样,那幅画落在树根间的草丛里,靠着画框避免了泥土的侵染。
不等他们考虑谁在连番疲乏下承担这十来斤的重量,鱼鱼先当仁不让地扛在了背上,一溜小跑地跟在人群后头。
他们徒步来到停车场,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雨,这里停得还不到半满,但其中也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豪车。先要考虑的是一一看过去,要是有忘记拔了钥匙的就是最方便的。
[斯卡蒂(祝槐)]进行幸运检定,26/80,困难成功。
“这个。”她敲敲车窗,“有位粗心大意的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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