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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声抬眼看去,撞上了她疼痛泛着水雾的眼睛,眉目扭做一团,疼得抓紧了身下柔软的丝绸,手指关节都泛起白。
他立刻不敢动了,紧张地停住。
“没关系,你把药推进去。”她抽身宽慰了他一句。
药物被推进身体的过程,比落针更痛。
这样的痛苦,她自怀孕以来承受了好多好多次。
“慢慢一点推。”她疼得皱眉,忍不住多嘱咐。
这一支肝素退完,用了好久好久。
最后拔出针的时候,针孔处冒出了很大一颗血滴子,和她白皙的皮肤反差感极强。
整个注射的结束后,他的手心里已经全都是汗。
心里的愧疚几何倍数般增长。
为了孕育这个小生命她已经承受了很多痛苦,做了很多付出。
他还要怀疑她,提防她,在她心上扎刀子。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他活该不配得到爱。
“痛不痛?”
他极力克制。
“痛”
她委屈地看着他,先是承认了,而后又否定。
“一点点。”
他恍然想起,当初和她初相识,他在伦敦给退了烧的她拔针,那种吊针的疼远远及不上保胎针的注射。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会叫疼,却又比从前变得坚强百倍。
漫长的对视里,他再也无法获得平静。
肝素注射完后,要缓和好长一段时间。
她抱着小腹,微微蜷缩着,躺在原处缓了好一会儿。
花园洋房静谧安逸。
沪上多雨,尤其是春天,连绵不休地下个没完没了。
至亲离开的悲伤如同这些雨,一直潮湿,一直不会离开。
在沪城的这些日子,丛一没事就喜欢坐在殷正均和梁婉言的那张婚纱照前,蜷缩在塌上,一日一日地出神。
那些痛一再被放大,又一再被承接,好像总是找不到一个出口,蕴藏在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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