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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冷静,凑在话筒边上,很轻很温柔地对他了好多话。
“我知道你生病了,为什么瞒着我呢?”
“你在哪,你现在好不好?”
“你还能看到吗,有没有人照顾你?”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说完,又忍不住掩面不注地流泪。
同一时间,遥远的伦敦下着雨,康养中心伫立在远郊一片绿化极好的空间。
夏令时下的清晨,只是阴雨缠绵,天亮不起来。
文时以一个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面对着落地窗。
其实现在天亮不亮,对他来说都一样。
辞去职务收尾的那几天,他的视力一度坏到看路都困难的地步,几乎是间隔三两天,就会失明一次,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
离开京城到伦敦这边没几天,担心的病变还是出现了,英国这边的主治医多次催促入院治疗,可他宁愿一天中有好多时间是看不见的,完全没有光亮的,也不愿意接受治疗。
这次,是实打实的病理性的失明,再恶化下去,就会永久失明。
为这一天,他一直在准备,甚至中心属于他的这间公寓,连家具和桌椅都包裹上了防撞棉。
但真的在失去光明的边缘,以后都有可能长久生活在黑暗中时,他还是感知到了无法预知的恐惧和孤独。
怀里抱着已经开始打着盹的camellia,来到新环境,它终于也是适应了。
此刻,淡金色的小猫咪睡得香甜,手边桌子上的手机在反复播放着她发过来的语音。
一遍又一遍。
雨一直在下,他那样坐着,一天又一天。
得不到回复,她不知道他在哪里,问律师,律师不告诉她,问文家人,文家人也不知情,问乔湛,乔湛不接电话。
他好像铁了心,抹去了所有痕迹,就是不想让人找到他一样。
他只想一个人躲起来,在离Sephora很近的地方,就这么过下去,过完这一生。
心气彻底被碰碎,他一度觉得活着是如此飘荡,如同风中浮萍。
他的失意全然不同于她的悲悯痛苦,是一种延缓的,迟钝的悲伤。
如同伦敦连年不绝,一场又一场潮湿的雨。
“你为什么不回我?为什么?”
“你说句话呀,为什么也不接我电话,你还好不好?”
“文时以,你好狠心啊,你连我们的宝宝都不要了吗?”
那天之后,她又给他发了好多好多语音给他,可无一例外都石沉大海。
她还是会每晚都给他发,然后再哭着睡去。
她去求丛敏兴和殷媛瑷帮她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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