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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再想不出我这具浮游之身还有什么,能留你在我身边稍许。”
姜时愿眼睫低垂,不经意间落下两滴泪。
垂着螓首,哪怕再欲想掩饰佯装无情,可双眼的红润,内心的苦涩均藏不住。
“所以你是因为兄长的旧案日夜操劳,甚至不肯好好睡一觉。”
她听袁黎提过,伏魔殿中整夜烛火通亮,未曾断过。
“你身上还有伤,知不知道?”
姜时愿鼻头酸涩,啜泣着,“你有没有想过,你做再多都可能毫无用处我甚至都不会领你的情,依然冷着你、淡着你,你为何还要这般忍着我、想着我?”
她最近故意对谢循态度冷淡,就是想狠心切断他的念想,让二人本不该结缘的因果有个了断。
可未曾想到,藕从两头断,藕断丝还连。
因为情字,谢循卑微入泥。
白无常说得当真没错,或许谢循此人满腹谎话,但他的心却做不得假。
她的眼泪也被谢循看得一清二楚,他想伸手抹去她的泪,指尖却在即将触到她的桃腮前停下。好在这次,他的犹豫终于被温软触及,姜时愿主动落入他的掌心。
“停下来吧,别找了”
“今夜我不离开。”她绽开笑意,声音也跟着脆生生的。
“当真?”谢循难以置信,唇角微勾,笑意若有若无,“从阿愿口中说出来的话,定是一诺千金的,对不对。定不会像我一般满口谎话,言而无信,是不是?”
谢循竟然用自己来激将她,姜时愿抿着唇,睇了他一眼,“还以为你醉后再无心计,结果全使坏在这。”
不得不说,谢循的攻心之计赢了
反正她今夜无论是客观还是主观上都出不去这伏魔殿。
眼下的谢循倒是不再胡闹,出奇地乖顺,姜时愿让他坐好,哪怕他酒意上涌,身体忽重忽飘的,但也安分地坐在罗汉榻上,身姿英挺。姜时愿让他不许乱动,他便就真的坐如木桩,一动不动。
见此她也就略微放心,转而去博古架上找寻创药。
方才听谢循咳嗽,她便心觉莫非是他的伤势又加重了?
姜时愿临近谢循,指尖挑起他松散的衣襟,露出锁骨下精瘦有力的筋骨,猿臂蜂腰,宽肩窄背,肌理分明。而因为醉酒的缘故,他的脸颊甚至全身都因此泛红,染上胭脂色。
她垂眼看向他胸口的伤痕。仍记得她离开之时,伤势愈合半好。
然后如今再又一瞧,疮痍处皮肉肿胀泛红,甚至再度腐烂。
谢循定没按时上药。
或者说自她走开后,再也没上过。
“你就这样弃自己的身体不顾?”
“从前受了伤,没有伤药,也能熬过来,遂习惯了。”
难怪他从不喝汤药,也从不习惯于为自己上药。
姜时愿有些恼,往掌心倒着药粉,直接手心覆了上去。愈合腐肉的创药哪有不痛的,如伤口撒盐,她原本也想轻柔地替他上药,如今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有了气,也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晓痛,以后再不敢随意糟蹋自己。
哪想,姜时愿再次抬眼扫上,谢循的脸上哪有丝毫痛苦,反眉目舒朗,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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