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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敢绑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是监察司的司值董二!”
说来也是倒霉,他听完柔情小曲刚走出烟花柳巷,后脚就被人打了一闷棍,醒来后就发现被人绑来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中。
这人自称董二?
姜时愿心念,这不就是她要找的第一个验兄长尸身的仵作?
“董二是你绑来的?”姜时愿看着袁黎点头,微微蹙眉,“为何绑来他?”
“我想帮你,你不是在查他吗?”
“把他绑来直接审他,岂不更方便?若他不老实便直接揍他一顿,直至他开口为止,岂不更快?”
袁黎原些欢天喜地的原以为帮了姜时愿大忙,可眼下瞧着姜时愿并不高兴,反而等来了斥责:“你可知只有贼或犯人,才可绑之且用刑。你绑了董二便是错,更何况他乃是官员,你更不该不按章程办事,私自绑人。”
姜时愿也是袁黎忧心,典狱条例森严,规章有理有据,“你执掌六处更不能知法犯法,无视条例。若是被谢循知晓,你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此事定不能被他知晓,知不知道?”
袁黎机敏地点了点头,顺嘴道:“那眼下怎么办,我打晕了再把董二送回去?” :
“既来了,不审审,岂不可惜?”
“你不是说不能私自用刑吗?”
姜时愿眉梢微翘,清婉的面容上竟能瞧出一丝狡黠,“自然不会用刑,仅吓而已,诈诈他看他会不会吐实话。”说罢,她提步离开,缓缓从座屏后现身,走向大吼大叫的董二走去。
袁黎猫着腰,仍藏在座屏之后,骤然感觉到头顶一道阴翳俯下,他心中咯噔一声,抬头上觑,不出意外对上了
如墨如渊的凤眸,怔怔然,听着谢循漫不经心地唤出那人的名字:“董二。”
平日里的袁黎脑袋不大灵光,但不知为何今日就跟开窍般顿时从谢循的皮笑肉不笑下摸清他的心中的鬼,问道:“主君早知道袁黎要去绑董二是不是?你”
谢循分明就是故意的,借他的手绑来董二,坐收渔翁之利,又不用挨姜时愿的一顿教诲。
袁黎总算想清楚了,扭过脸,闷闷不乐。心念着,原来主君才是那个知法犯法,无视条例的狂妄之辈。
这时,董二抬眼见着一名青衣女子,自暗处走来,宽袖裙衫却勾出袅袅腰身,他先是看得痴了,然后察觉出来人甚是面熟,诧异道:“你不就是那个曾名满汴京的姜家嫡女,姜时愿?”
“我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你有几个胆子,岂敢绑我!”董二怒不可遏,姜时愿却依旧神色淡然,不急不慢道:“与其先替我担忧,不如董仵作先考虑下自身的安危能不能保全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董二挑着竖眉。
姜时愿从袖中掏出验状,贴在董二的脑门上,“你是第一个验姜淳尸身的人,我问你,你写的这份验状你可有作假?”
董二一瞬讶然,强压下铁青的脸色,“这份验状,有何问题?”
“而你所写的验状和苏言的验状可以说是分毫不差,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明明随之时辰推移、温度地点等改变,尸体的状态也会随之变化。”
“是吗?”董二咬了咬牙,语音转了个调。
旁人不晓得,他却清楚自己肚子里装着有几斤几两。他生来志不在此,学了些许仵作皮毛,考取不受人待见的仵作仅是为了养家糊口,所以从未认真钻研过学问。今日也生平第一次听见如此新鲜的知识。
但很快,董二为了不被发现端倪,连连否认:“仵作之学,繁琐高深,你说的也不是绝对。姜淳学士的尸体是我亲验,所验就是如尸状上所写的一致。”
“既然你问心无愧,说亲自验过我兄长的尸身。那我问你我兄长的锁骨下三尺有一道胎记,那胎记是何模样,是何大小?”姜时愿凌厉眼峰直戳董二的心。
“那胎记是不是蝴蝶样式,拳头大小?”
这话里明显是藏了坑,董二心里暗笑,心念着姜时愿的心思还算太嫩,“三年前的事情请恕下官实属记不清了,只记得是有一胎记,样式和大小这怎么全然记得?”
董二自诩回答地天衣无缝,谁料姜时愿闻言,低头莞尔一笑,却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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