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全文完)(第6页)
“那夫人说说……有何好事要跟母后说?”
男人的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最后几个字化作气音,惹得她颈间泛起细小的战栗。
唐璎笑着躲闪,从怀中取出奏折时,袖中掉出个精巧的鎏金手炉——正是黎靖北上月命尚功局特制的。
烫金奏折展开,字迹力透纸背,详述着女子可“先育后官”的新政。
黎靖北的指尖在“准产假三年”处停顿,忽然想起去岁秋夜,她蜷在灯下为受杖刑的宫女写状纸时,也是这般倔强的背影。
心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揪疼……
喉结滚动间,他忽然将奏折合拢,“新政的推行必遭阻力,但我们……”他望着她,眸光缱绻,语调也不由得柔和下来,“不妨一试。”
听言,唐璎的鹿眸亮得惊人。
她早知他会说“我们”,就像知他总在寅时为她掖被角,知他批奏折时习惯留最苦的茶给她醒神。
雪忽然大了。
男子正欲解氅衣,却见她突然按住小腹——
“黎靖北,我有孕了。”
这句话像记重锤,砸得向来算无遗策的君王手足无措。
他掌心贴上她依旧平坦的腹部时,连指尖都在颤,仿佛触碰的是整个世界的珍宝。
“母后!您听见了吗!”
男人突如其来的嘶吼惊飞了满山的寒雀。
他将她举起来转圈,大氅在雪中旋开墨色涟漪。直到她惊呼才慌忙停住,却忍不住将脸埋进她颈窝深嗅——
那里有药香、墨香,还有令他魂牵梦萦的体温。
唐璎捧起男人潮湿的脸,对着墓碑轻声道:“母后,以后的路,我陪阿木尔一起走。”话音未落便被封住唇。这个吻带着屠苏酒的苦涩和眼泪的咸,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要滚烫。
雪落满肩头时,他们额头相抵。
“阿璎,恭贺新禧,岁岁平安。”他的声音哑得不成调。
“阿木尔,恭贺新禧,福星高照。”她笑着啄他的唇角。
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皇城的新桃符正在雪中舒展。
往后河清海晏,歌舞升平,他们岁岁永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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