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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不怕少时视为梦魇的无边黑暗,更不怕自黑暗而生的鬼影。
这回,云杳窈没再梦见前世遗恨。她看见了破败的城墙,还有低空盘旋在空城中的凤鸟。
日暮西颓,烟尘缭绕。残兵老将,断壁残垣,其声哀哀,其心愁愁。
凤鸟想要落在守城的将领面前,却听见她幽幽叹息:“遭倾遇祸,不可救兮……”
她的身上并无半分伤痕,这场堪称浩劫的厮杀没有削减她身上的锐气,她的脊背仍旧挺直,握剑的手仍旧有力,甚至周身的灵气也堪称磅礴。
按理说,她
是胜利的一方,还保留着游刃有余的姿态,衣角连血渍都没有,若不是剑上已经被血气滋养出了一层红光,无人能看出她刚经历过怎样惊心动魄的厮杀。
这般强大到不可撼动的女子,云杳窈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深深的疲倦。
她突然看向云杳窈,就好像是穿透了梦境,看到了云杳窈本人。
没有任何情感,她只是麻木的望向一个不知道能不能作出回应的人。
然后告诉她:“你该睁眼了。”
这一句话,直接点醒梦中人。
云杳窈从梦中惊醒已是大汗淋漓,她的汗浸湿了后背,整个人紧紧攥住手中原本握着的东西。
在摸到问心剑柄上熟悉的纹路后,她稍觉心安。
随后,云杳窈发觉这里已经不是马车内,而是一个陌生房间。她余光看向屋内唯一的光源,那是一盏昏黄的油灯,燃烧的灯芯即将熄灭。
灯枯油尽前,有一只微凉的手揽住她的腰。
云杳窈这才发觉,这张床榻的里侧还躺了一个人。
她没有推开岑无望,侧身将头埋在岑无望怀里,手紧紧攥住他后背上的衣物。
鉴义还在消耗着云杳窈的灵气,但在她昏睡过去的时间里,鉴义对魏将军的控制也越来越弱。
云杳窈本该立即提议动身上路,可是在这种静谧到只能听见彼此呼吸和心跳的夜里,云杳窈忽然就想再多停留一会儿。
在这方寸之地,他们汲取着彼此的体温,如同两只归巢倦鸟,在黑暗中互相依偎,静待天明。
“岑无望,我刚刚……”
话音未落,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云杳窈耳尖一动,瞬间反应过来隔壁是姜娆。她翻身下床,几息之间破开隔壁房门,看到了歪在桌子边的姜娆。
她满头大汗,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不安转动,因为腹中的鬼胎过大,即便是侧睡,也经常被它们踢醒。
姜娆几乎无法正常休憩,只在困到不行时坐在椅子上浅眠一会儿。
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普通梦魇,姜娆腹内胎儿吸食不了母体精气,索性释放鬼气,想要以此吸引周围的鬼前来一探究竟。
那些萦绕在房间内的小鬼被闻佩鸣所设阵法拦在外面,明知此处有实力强悍的恶鬼与剑修坐镇,仍旧不肯离去,徘徊在阵外蠢蠢欲动。
它们想吃了这个鬼胎。
鬼胎狡诈,明知将鬼气放出去会引来觊觎,还是要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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