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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胜挽起他的裤腿,看到他的腿上肿得碗口般高。
喜大哭:“季胜,你救救我,你莫要不管我。”
“憨鹧!我为何不管你!”他骂一声,转身对他,“上来,我背你!”
喜不敢相信,忙爬到他背上去。
“抓紧了!”季胜跑起来,“我们同孤竹国的公子一起走!”
喜攥着他的衣襟,咬咬唇,半天才嗫嚅道,“季胜,我、我先前不该说你……”
“我早忘记了!”
“我听人说,大邑的残兵羸弱,你兄长这次必败……”
“他们放屁!”季胜忍着泪大叫,目光坚定下来,“我兄长何等骁勇,他绝不会败!大祭司说了,他可是武天官!”
“是,是,我、我也不信!我也骂了他们,我是怕你听到难过……大邑必胜的……”
喜哽咽着,没有再说下去。
一路狂奔,果然看到蛄已经驾车赶上了孤竹国的车队,正预备启程。
季胜同他一同爬上车,将胸前的包裹死死抱着。
“那里面是何物?”喜问。
“是兵册。”季胜眼神坚定说道,“我兄长看得和命一般,我替他守着,待他回来,就还给他。”
喜抿嘴,低声啜泣起来……
与此同时,微子启已将大邑情况命人暗中送至周军处。
吕尚将帛书呈予周侯发时,只见上面写着,「大邑老兵散武,可速图之,以待我令。」
周侯发反愕然失笑。
本来他还在忧虑前路,如今却精神为之一振!
也是万万不曾想到,直至此时,微子启竟仍坚信周军会将到手的好处拱手奉上,然后再拥立武庚为新君。
何其愚也,脑中莫非满是豚屎?
周侯发笑叹一声,抬起将帛书烧掉,起身挥动白旄,对二万七千名兵卒朗声说道:
“今我友邦冢君,以矛为誓!大邑帝辛纣虐,采妇人言,疏先祖祭,任用恶奴,蔑弃兄弟,更乃至于百姓为苦,万民生怨。今我西伯侯发,惟恭行天之罚!愿尔等似虎似貔,似熊似豺,若有退者,定斩不饶!”*2
众军齐喝中,他高举白旄而麾:“全军听令,抛下辎重,全速攻入大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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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急速,天阴如晦,似有大雪将至。
风擦着草面吹过,将群草吹得萎靡臣服,难以抬头;又穿过上万商军的腿间、臂间、列列兵戈武器之间,而后凛冽吹向最前,卷起了恶来的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张开,宛如一道血色旗帜。
恶来手中持六十斤重钺,高呼喝令:
“今有周原叛臣贱犬侯发,逆天弃礼,无忠无德,无信无义。其伪托天命,实乃窃国贼首!今我少师恶来,奉天帝命,奉天子命,征伐逆贼,愿我士卒,奋如风火,斩尽鼠辈!——举钺者,当断贼首!执戈者,当护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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