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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有人招呼：“哥几个动作快着点，电梯来了！”

擦肩而过时, 燕九如的目光在这些人里扫了一下, 落在一高一矮俩个男人身上。

这俩人手指头上带着两三个大金戒指，穿着宽大的皮夹克, 脚上蹬着大俄军靴，手里拿着板砖式的大哥大, 矮个儿的头上戴着一顶海貂皮帽子，高个儿的外头还套件大俄的墨绿色双排扣军大衣。

这不伦不类的穿着打扮，却明显被另外几个人围捧着，就不知道这个小郑是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了？

长城饭店号称五星级, 这里的消费在燕城也是首屈一指的，随便吃一餐也得千把块钱，一般人还真消费不起。

随着‘叮’的一声, 对方的电梯先走了。

陈茵这才低声道：“那个小郑是你们单位的？”

“好像是下面局里的一个副处。”

陈茵明白了。

她悄声道：“那几个人应该就是燕城发家最快的倒爷。”

“听说买一张匈牙利的车票, 登上国际列车就能到莫斯科等地, 在那边倒腾服装啥的。”

此时东欧的匈牙利对玄国免签, 很多想发财的人拿上自己攒下的积蓄购买的皮夹克等大俄广受欢迎的物资，到了莫斯科雅罗斯拉夫尔火车站下车，出手就能挣两倍或者三倍的钱。

至于海关, 此时的大俄根本顾不上这些，带货少的除了被海关卡一层油，剩下的根本不用交关税，带货量大的直接采用包税清关的方式，倒爷们只要交完钱就能进关，完全不必在手续上费功夫。

燕九如来往基辅和莫斯科等地，当然也多少听说过一些燕城倒爷的哪些事儿。

只是他们倒腾的货跟燕九如这种不在一个层面上，也就没特别在意过。

今天这么近距离接触了一下，燕九如皱了下眉头。

这些人手上不干净啊。

气息难闻得很。

不过眼下还是吃饭吧。

***

第二天，燕九如一上午都在忙着处理积压的工作。

傍中午，李中华送文件回来，在门外抖了抖雨伞，又拿出手帕擦衣裳落的水渍。

沈秘书见了问道：“咋整的？雨这么大了吗？”

外套都湿了一大片。

李中华低声骂了一句，才道：“一辆皇冠，也不减速就哗哗地从水洼开过去，走过路过的都被喷了一身。

我这还算反应快的，拿雨伞挡了一些。”

沈秘书扯了条毛巾递给他，“你这手绢擦不行，得拿毛巾擦，再不然换一件吧，我这有备用的上衣，你凑合着穿。”

“谢了，我柜子里有，待会儿去换了。”

“丰田皇冠啊，”沈秘书摸着下巴，“不是哪家外商的，就是那些暴发户的！外商的应该没这么不讲究。”

李中华目光闪了一下，“不是外商牌照，底色不一样，估计是哪个干倒爷的。”

牌照号码他记得，等回头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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