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第1页)
一支烛火已要燃尽,明砚舟不错眼地瞧着即将成灰的蜡炬,并不开口。
堂下气氛僵硬,左景岳几次想从中打圆场,却不敢出声。
柳青河闭着眼,胸口不断起伏着,嘴角一抹笑意轻蔑。
荣成帝发丝已有些凌乱,他也不管,只哑声道:“食君之禄,理应忠君之事,你既任殿前司指挥使,在其位却不谋其政,真当朕不敢罢免你吗?须知你殿前司那两名副使,可是对你这个位置垂涎已久!”
明砚舟闻言挑了挑眉,他负了一只手在身后,面上神情似笑非笑:“求之不得!那今夜诸位的生死,便再与我无关。”
他说完,携着容昭便欲转身离去。
荣成帝倏然便瞪大了眼,他眼睁睁地瞧着二人行至门口,明砚舟抬手拉开门,狂风顿时鼓起他所着官袍的衣袖。
甲胄从中露出一截。
外面风雨极大,闪电划过天幕,将二人的身影照亮。
荣成帝瞧着明砚舟未曾回头,心下早已骇然,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明德余光中见他神情中含着数分惊惧,不由轻声道:“父皇,如今事态紧急,若外头贼人真是突厥人,我大胤与之交过手的将领便只有不逾一个,有他在,今夜才有胜算!儿臣无能,不能为您分忧,但……”
他抬眼瞧了瞧荣成帝的面色,这才接着道:“您不如先应下他,待危机解除,再图以后!”
荣成帝许久未曾反应过来,他眼中只见明砚舟撑起一把油纸伞,随后将容昭纳入伞下,二人并肩朝外行去。
随着厮杀之声越来越近,他心中已然惊惧非常,半晌后闭了闭眼,仍是妥协道:“等等。”
第230章 泪
明砚舟脚步未停,他一手执着油纸伞,伞面朝容昭倾斜,而自己半副甲胄之上早已被雨淋湿。
荣成帝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再也不顾得君王的身份与脸面,敛袍从书案之后快步绕出,他扯着嗓子:“明砚舟,你给朕站住!”
那声嘶力竭的嗓音隔着风雨钻入容昭的耳中,她抬起眼看向明砚舟,只见他脸上一片淡然,心下紧绷的情绪倏然一松:“不回头吗?”
“不急,再等等。”
二人的身影从那院中步出,随即拐了个弯,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荣成帝目眦欲裂,他一下甩开明德的手:“竖子狂妄!真当今夜没了他,朕便脱不了困吗?”
堂下众人俱不敢应声,一阵风吹进来,烛火顿时不稳,顷刻间便熄了一片。
明德被他甩开也不恼,只袖着手站在一旁,未曾动作。
荣成帝剧烈地喘息着,他神情之上颇有些癫狂:“尔等俱是我大胤肱骨,今夜可有人敢为朕一战?”
死一般的寂静。
“尔等虽是文臣,但总也习过君子六艺,何以如此窝囊?”他厉声喝道:“可有人敢站出来,朕即刻罢免明砚舟殿前司指挥使一职,将那三千兵马尽数交付,如此也无人敢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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