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页)
马车稳稳行驶,他掀开帘子,人影渐远,很快便看不见了。
半年后,太学。
谢杳风尘仆仆地进了屋,披风都没解,将朱笔拿起,批起文章来。
他已来太学任职半年,用李钊从前为他取的名做了字,学生们便叫他“鸣溪先生”。但仍有许多见他年纪轻轻,便大多不服他,常在他的课上发难,阴阳怪气地喊“鸣溪先生”。而他也不恼,依次将问题答了,又自顾自地讲起课。
刘远檀有意替他解围,但他只笑着拒绝了,说是无伤大雅。
实则他早记住了那几个学生的姓名面貌,专门将这几人的文章单独拎出来批阅。
文章写得稀烂,傲气倒不小。
他瞧着满是批注与红圈文章,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想起昨日便有学生问,鸣溪先生无名次也无文章,为何能留在太学教学?
他难得生了气,冷冷答道,我虽不是当年的两位状元,却也名列前茅,文章不说,名次确实有的。你入太学的名次我也瞧见了,若照你这般说辞,你岂不是连太学的门槛都迈不进来?
这话让那学生恼羞成怒了,当即与他对峙起来,问他凭何质疑自己的成绩名次。谢杳心中冷笑,却不多说,刘远檀在外旁观,叹息一声,让他停了这节课,出来与他一谈。
那回之后,谢杳便心平气和了许多,再有学生发难,他便答了,继续讲他的课。他不过是个先生,做什么给自己找气受。
这些学生心高气傲,迟早是要吃亏的。
他批阅完文章,在屋里喝了一盏热茶后便去了信局。
谢霭玉每月都会寄来一封信,不说什么肉麻话,只讲一讲这月有什么好玩好笑的事儿。而上月他回信时,没什么话可讲,便提起那几个叫人头疼的学生来,把他们写得稀烂的文章骂得狗血喷头,末了,又补上一句,若有你一分好,我倒也不至于头疼成这样。
信局的信差将信给了他,他道了一声多谢,步履如飞地离开信局。
他回到了寝舍,裁开信封,一字一字地读起信来。
谢霭玉信上提到了冯小娘,他便在前一页多看了几眼。
谢霭玉说,冯小娘如愿以偿,坐上了当家主母的位子,却不会管家,如今谢府里乱得一团糟,被谢忠庭收回了掌管中馈的大权,不依不饶地求了好几日,哭得嗓子都哑了。
至于他为何知晓,是因为那一日,他恰好去谢府还谢忠庭的私印,就见冯小娘泪眼婆娑,哭得梨花带雨,一开口,嗓子哑得不像话。
谢杳闷笑一声,又看下一页。
下一页纸,便全是说给他的话。
杳启。学生多傲气,自当挫他一挫,先生温和,不似你我,若是我,或许不止一挫傲气这般容易。但终归是你教授学生诗书文章,我不好多言,若有不耐,琢光有时会去太学,可与他倾诉一二。车马太慢,若家信不到我手中,便无法知晓你有何烦恼,即便有心,也无法立即赶到京城,而那时,你或许也已解决烦心之事。
近来得了一枚精致书签,想来你应当用的上,便附信送来。望安好。
一秒记住新域名www.privatemailbag.com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